鲁砚——齐鲁文化的瑰宝

吴济夫

砚是中国传统文书工具和雕刻工艺相结合的特有艺术品。自五代十国时期南唐开始,将笔、墨、纸、砚合称“文房四宝”。

山东为儒家圣地,文化渊源,境内所产诸砚通称“鲁砚”,鲁砚属于齐鲁文化瑰宝。鲁砚历史悠久,离不开两大名人:一个是至圣先师孔夫子,一个是书圣王羲之。尼山砚因产自孔子诞生地曲阜尼山而得名,琅琊紫金砚因产自王羲之故里琅琊临沂而得名。这两个砚种自带人文意蕴,堪称“圣砚”。

鲁砚,山东多地都有出产,按地域划分为鲁北砚群(红丝砚、淄砚),鲁东砚群(田横砚、温石砚),鲁西砚群(尼山砚、砭石砚),鲁中砚群(金星砚、徐公砚),鲁南砚群(兰陵石砚)；按颜色,可分为红砚族、黑砚族、黄砚族、青砚族、白砚族。

鲁砚享盛名,始于西汉。西晋张华的《博物志》载:“天下名砚四十有一,以青州红丝石为第一。”唐宋时鲁砚被推为四大名砚之首,柳公权在《论砚》中说:“蓄砚以青州砚为第一……”北宋书画家米芾在琅琊紫金砚背面有阴刻铭文:“此琅琊紫金石所镌,颇易得墨,在诸石之上。”《兖州史志》记载,明代万历二十四年,尼山砚始被列为孔府敬献皇宫贡品。清代乾隆年间《曲阜县志》记录:“尼山之石,文理精腻,质坚色黄,有疏密不匀的黑色松花纹,石面细腻,抚之生润,制作砚台,下墨利,发墨好,久用不乏,得之不易。”

新中国成立后,鲁砚焕发生机,从石质、色泽、纹彩、天然形状等方面,精选自然料石,因材施艺制砚。鲁砚形态各异,将人工与天然、实用与欣赏融为一体,“出新意于法度之中,寄妙理于豪放之外”,给人以和谐而奇特的艺术享受。

现简介几种鲁砚供鉴赏。

红丝砚。产于青州,其石色泽红黄相间,有紫红、粉红、橘黄、灰黄等丝纹回旋石上,艳丽清晰。石质细腻润滑,手拭如膏,发墨如油,不损笔毫,是传统名砚之一。宋人唐彦猷的《砚录》说:“红丝砚华缛密致,皆极其妍。既加镌凿,其声清悦。其质之华泽,殊非耳目之所闻见。”鲁砚以其绚丽的纹理和色彩在传统的四大名砚中占有重要地位。当代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诗赞:“今日层台观鲁砚,百花丛里见红丝。”

尼山砚

尼山砚。产于孔子诞生地尼山,《曲阜县志》记载:“尼山之石,文理精腻,可以为砚。”尼山砚石色呈橘黄,有疏密不均的黑色松花纹。石质精腻,抚之生润,属上乘佳料,成砚以简朴大方见长。清代制砚名家徐坚曾称赞尼山砚:“不方不圆,因其自然。故差胜于雕镌。”

砣矶砚。产于烟台长岛砣矶岛临海的峭壁上。据《砚品》记载:“宋时即以矶石琢以为砚,色青黑,质坚细,下墨甚利,其有金星雪浪纹者最佳,极不易得。”其石布有金星,有明显的雪浪纹,故又称“金星雪浪砚”。北宋始制此砚,兴盛于明清,清代为贡品。砣矶砚石质嫩润、软硬适中、研墨如油、字闪金星,富立体感。清代进奉给乾隆皇帝的长方形贡砚,色青间碧、中间凝白,有金星雪浪,受墨处宽平,墨池深广,中刻一蟠(无角龙),边刻四螭绕之。砚身有乾隆皇帝御题绝句:“驼基(砣矶)石刻五螭蟠,受墨何须夸马肝(端砚别称)。设以诗中例小品,谓同岛瘦与郊寒。”此砚现存北京故宫博物院。

徐公砚。产于临沂沂南徐公店,《临沂县志》载:“徐公店,县城西北七十五里处,产石可为砚,其形方圆不等,边生细碎石乳,不假人工,天趣盎然。”据传,昔日有一徐姓举人寒冬赴京应试,因用此砚不冻而考中进士,被称为徐公砚。徐公砚形态各异、色泽多样,呈自然扁平石饼状,边上有细碎石乳和纵横交叉或垂直石纹,软硬适度,有青、黄、绿、褐、茶、橘红等多种颜色,且具有质细、色纯等特点。此石产于临沂箕山间,因是书圣王羲之故乡,又称“羲之石”。著名书法家舒同挥毫称赞:“美哉徐公砚!” 鲁柘澄泥砚。又称柘砚、鲁柘砚,是济宁市泗水县特产。具有沉静坚韧、温润如玉、含津益墨、声若金石、手触生晕、发墨如油、不渍水、不损笔等特点,因产于春秋时期鲁国制陶古镇柘沟得名。相传,有一王姓考生进京应试,路宿柘沟,发现砚台丢失心急如焚,幸捡得柘沟陶片打磨成砚。京试期间,大雪纷飞、滴水成冰,众考生砚台冻结,唯王生陶砚墨汁不冻,书写流畅。众人问其所带文房四宝,唯陶片令人称奇,从此柘砚闻名遐迩。

鲁柘砚。始于唐代,盛于北宋,誉称古代四大名砚之一,现已列为国家馈赠礼品。

御铭驼矶石砚，清乾隆，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

淄砚。产于淄博,盛于北宋,石多卵形,质地甚坚,下墨颇利。断面有自然铜云纹,被称为“墨玉金云”。还有一种彩色淄石,呈龙门紫、夹山红、荷叶绿、橘黄、绀青、三彩等多种颜色,并带有石眼、金晕、冰纹、金眼斑、葡萄斑、金眼线等天然饰纹,随形随色制砚,新颖别致。唐彦猷说:“淄石可与端歙相上下,色绀青者歙石之右。”

金星砚。砚料产于临沂市费县箕山溪水下10米处。属轻微砂化优良泥质灰岩,含有硫、铁结晶,色黑。宋代苏东坡赞道:“石黑如漆,温润如玉,金星遍布,有大如豆者,细致发墨,叩之有声,制砚上品也。”书圣王羲之酷爱此砚。

鲁砚取天工之造化,赋顽石以生命,类多质优,对传承民族文化艺术起着重要作用,受到诸多名家赞赏。中国书协副主席陈叔亮教授评价道:“石质有特点,丰富多彩；设计有特点,充分利用自然形态,构思巧；雕刻装饰有特点,没有模仿通行的精雕细刻,而是因材施艺,略加点缀,能使人发挥更多的想象。”1978年鲁砚第一次进京展出,著名画家李苦禅、书法家马千里等名家纷纷题词祝贺。1979年在广交会和日本东京举行的鲁砚艺术展产生轰动,被越来越多的国内外砚文化爱好者珍重和收藏。

2022年暑期,山东省鲁砚协会、曲阜市教体局等单位联办的书法篆刻培训班,让鲁砚作为文脉传承的重要载体传承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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